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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厂:高崟妙造騎在太師上的無量壽佛
高崟或字或號紫庭(見畫上款、印),江蘇揚州人。清末民國以人物畫馳譽,與同邑陳錫蕃(康侯)、李石壺(墅)、顧吉安(讓)並稱"揚州人物畫四大家"。
高崟雖有聲名,但辭書資料幾乎未收載伊之小傳。精裝本《揚州歷史人物辭典》收了"高崟"辭條,但字號對不上,且是儒生,未云為書畫家,辭條曰:
高崟(生卒年不詳)字子山,號紫珊。清泰縣人。高斗城子。附貢生。肆力於《春秋左傳》。著有《春秋霸國分紀》6卷。
看過這辭條,實難把畫家高崟和儒生高崟聯係在一起。
高崟的畫跡流布亦稀若星鳳,"穀歌"搜索,只查得去年南京嘉寧2024古籍書畫秋拍有軸高崟署名《無量壽佛》的人物畫投拍,當打開圖片,竟是與不佞上個月通過捐客買得的這軸是同一作品。以1萬元的估價起拍,未查到成交信息。"雅昌"尋覓,廣州皇瑪搶趣2016春拍,高崟《戲龍舟》青綠山水人物摺扇(另面陳重慶《行書》)2.76萬成交。
此《無量壽佛圖》116.5X36cm的設色紙本,民國原裱,捐客據裝池為賣點,稱"裱頭值三五千",以此抬價。圖中無量壽佛攜著童僕同騎在太師之上,騰雲駕霧,善哉悠哉。邊上一塊雲霧上,是少師側頭仰望壽佛和太師。畫筆太師少師細綫勾寫身上的長毛,筆致細膩,造型甚現功力。無量壽佛作長眉尊者形象,表情沉隱。壽佛身後的童僕左肩禪杖上掛一頂草帽和一卷經書,表情喜悅。佈景下方是凶湧的海濤,上方天空祥雲密佈。筆墨流暢,輕靈鮮活。
署款行草,亦甚古雅,曰:"壽佛無量,善哉若斯。雲程萬里,穩坐太師。
先生法鑒,紫庭高崟敬繪。"鈐印"紫庭"朱文、"高崟"白文。"先生"上方空白,似是留題索畫者的名諱。
早幾篇文中已對"無量壽佛"作過解釋,下面只普及一下"太師少師"。
"太師",中國古代的官名,又名太宰,乃"三公"之一,另兩公:"太博和太保。" 《辭海·太師》曰:
太師 官名。(1)西周始置,原為軍隊最高統帥。春秋時晉楚等國沿用,成為輔弼國君的官。戰國後廢。漢又設置,位在太傅上。歷代相沿以太師、太傅、太保為三公,多大官加銜,表示恩寵而無實職。(2)指太子太師。為輔導太子的官。西晉設太子太師、太傅、太保,太子少師、少傅、少保,稱為三師、三少。北朝魏齊沿設,隋以後歷代不改。明清以朝臣兼任,三師三少成虛銜。(3)周代或稱樂官為"太師"。
仍是《辭海》,亦有"少師"的辭條,曰:
少師(shao一)官名。(1)春秋時楚國設置,為輔導太子的官。北周以後,歷代多沿置,與少傅、少保合稱三少。一般為大官加銜,無實職。(2)指太子少師。為輔導太子的官。參見"太師(2)"。
"太師少師"之"師"諧獅子的"獅",中國傳統寓意紋樣作一隻獅子懷抱幼獅或兩爪間有一隻幼獅,在古代建築中比較常見。古人有作獅子圖而署名"太師、少師"者,這主要是基於獅子是百獸之王,是權力和威嚴的象徵。佛教經籍對獅子非常推重,《玉芝堂談薈》有曰:"釋者以師(獅)子勇猛精進,為文殊菩薩騎者。"《潛研堂類書》稱獅子是獸尊,可以護佛,故有菩薩羅漢騎獅為圖者,以添佛教的尊嚴。
這裏再略述清代太師都有誰。清代加太師銜的共四位,分別是鼇拜、遏必隆、碩八代和杜受田。鼇拜和遏必隆在康熙間獲太師頭銜,但鼇拜後來被擒,其太師銜被收回,康熙親政後,太師一般是在大臣卒後追諡,而碩八代和杜受田即是卒諡者。
2025年4月29日於空厂臨水之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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