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长沙客户端3小时前
......(节选)
雨来得很快,起初是轻薄的雨幕,朦胧地遮罩在四野之上,使你想起在博物馆见过的素纱单衣,那是你退休后第一次进城,由子女接送,你惦记着地里的草种,游览时三心二意,如今你思索起文物的美丽与老祖宗的智慧,终于产生了一丝后悔。
好在猛烈的风雨搅碎了你所有沉浮的想法,风的应和发生在一瞬间,狂风在推着你后退。你恋恋不舍地跑向室内,跨过门槛,所有潮湿消失无踪,只有未停的呼啸与敲击提醒着你事件的进程。
堂兄的信里也提到这样的风雨,待到秋天的雨季,台风登陆,常在街上看到被抛到空中的巨树和车辆,那些比他身躯高大数倍的事物甚至会在风中打滚,水漫过他的膝盖,并且持续往上累积,咸涩的雨点敲在他的唇瓣上,让他分不清身边究竟掺杂了多少海水。彼时,他还是一个懵懂少年,却有了人生暮年的烦恼——想家而回不得。在他看来,就算是同样的雨季,家里的雨水也是甜的。
越离开乡山,越想念乡山。堂兄说,他有了回家的能力和机会,决心做一只候鸟,每年飞回在故土上盘桓,他快要80岁了,若是能活百岁,还能在海岛和乡山间往返20多次,只待亲人的回信。
你思忖着给堂兄写些什么,他的信里写得平静,却好像写尽了血泪。你感到心头钝痛,只能将家乡的变化细细道来,渴盼他回来时,一切如少年时烂熟。
北来南往,风不会停,你并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结局,只能勉力听清风吹来的声音,它们可能来自遥远的帕米尔高原和对岸海岛,正如泣如诉地呜咽着“回乡”,一刻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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