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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晨光如慵懒的猫,踮着脚尖爬上雕花窗棂,将木格栅描摹成流动的金线。我屈指轻叩那被岁月摩挲得温润的窗框,檀木便漾开细碎的回应,恍若初夏正倚在耳畔,用沾满槐花蜜的嗓音呢喃絮语。窗棂上垂落的几束光羽,恰似少女半梦半醒时颤动的睫,在暖风里簌簌抖落细碎的金粉。
邻家的阿姊说,花香是能染心的。我初不信,后来竟也觉出几分道理。每从花间归来,衣袖上的香气固然易散,而心底那一缕芬芳,却久久不消。犹如少年时读过的好诗,字句或已模糊,而意境永存。
午后的阳光最是恼人。明晃晃地刺眼,偏又带着几分温柔,使人不得不原谅它的放肆。我坐在窗下缝补旧衣,针线穿梭间,竟想起母亲当年的手法。她手指纤长,捏着针如同捏着一枝花茎,轻轻巧巧地便让布帛上开出花来。如今我的手法远不及她,只能缝些简单的纹样,却也自得其乐。
黄昏时分的风最是善解人意。它从不知名的远方来,穿过层层树叶,变得清凉可人。我推开窗户,由着它抚摸面颊,翻动案上的书页。那书页间夹着一朵压干的蔷薇,颜色褪了大半,却仍固执地留着最后一抹粉红,如同一个不肯老去的梦。
夜色渐浓,花香反而愈发清晰了。月光下,那些白日里喧闹的花朵,此刻都静默如谜。我想起古人说的"暗香浮动月黄昏",真是半分不差。这香气飘进窗来,与墨香、茶香混在一处,竟分不出彼此了。
人生在世,能有几个这样的初夏?花开花落自有时,而人心中的花期,或许可以长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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