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端新闻客户端05-28 05:02
大姑总是提前收衣服，
天还没阴，她就皱起眉说："这风不对。"
她信节气，信人不能逆着天走，
连泡茶也要看日头升得高不高，
她说："茶凉了喝，心也凉。"
她不迷信，却爱翻黄历，
不为自己，只为这一屋子的安稳，
哪天该闭口，哪天能开门见客，
她心里都有数，嘴上却不说。
腊八前她一定会熬粥，
门缝都能闻见那股甜劲儿。
咸菜一坛一坛埋好，说：
"来年开春，还得靠这个过日子。"
她的屋里，总有些旧东西，
铜锁，香灰，老茶罐和算盘，
她不写字，却能把一个"福"字贴得端正，
她说："别让年跑偏了。"
小时候我们怕她，
长大后才知道，她不是冷，只是沉默，
所有心思，都藏在柴火底下。
她一边擦桌子，一边说：
"人要先过了自己那一关。"
她也有想哭的时候，
只是背过身去，
擦一擦眼角，说是锅里辣油呛了眼。
她不抱怨，也不多讲，
只是每年清明，
会一个人去给娘烧纸，很久不回来。
大姑不在诗里，
她在每个节气里的咸淡里，
在日头高照的墙角晾着的山楂片里，
在我们背后安安静静看着的
那盏不肯熄的灯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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