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鲁壹点客户端3小时前
"总想看看你的笑脸,总想听听你的声音,总想住住你的草房,总想举举你的酒樽……"教学楼的玉兰飘香时,于老师在她公开课结束时轻唱着改编的《归去来兮辞》,歌声
里南山云影婆娑,东篱菊香浮动。这曲新词倒叫我想起前些日子重读《来生便嫁苏东坡》的感慨。
陶令的草庐总在烟雨中忽隐忽现。那日他解印绶而去,衣袂拂过彭泽县衙的青石板,惊起一地菊香。五斗米折不断文人的傲骨,却压弯了妻儿的脊梁。后世读"采菊东篱下",谁解其中"夏日长抱饥,寒夜无被眠"的苦涩?他笔下的桃花源,终究成了后人凭吊的碑文,自己却困在"环堵萧然,不蔽风日"的现实里。
而东坡居士总在烟雨中朗声大笑。黄州沙湖道遇雨,同行皆狼狈,独他竹杖芒鞋唱"一蓑烟雨任平生"。乌台诗案的墨痕未干,他已在雪堂舂米,在赤壁怀古,在承天寺与张怀民夜游。他给亡妻写下"十年生死两茫茫"的悼词,转身又能为朝云烹制"东坡肉"。这般的真性情,不似渊明般孤绝,倒像春日溪流,时而湍急时而舒缓,却始终向着人间烟火的方向奔流。
办公室茶香氤氲时,几位老师笑谈"来生嫁与谁"。小李说陶渊明是青瓷盏,盛着魏晋风骨;老张道苏子瞻是紫砂壶,泡着宋时月色。我望着窗外梧桐叶落,忽觉婚姻恰似苏子笔下的庐山:"横看成岭侧成峰"。陶渊明是供在神龛上的白玉像,可远观不可近处;苏东坡却是灶台上温着的黄酒,暖胃更暖心。
东坡的魅力,恰在"圆融"二字。他像株老梅,既能在朝廷做翰林学士,也能在田间做农夫;既能写"大江东去"的豪迈,也能写"十年生死"的缠绵。被贬惠州,他发明羊脊骨;流放儋州,他开办学堂。这哪里是谪仙人?分明是隔壁爱说笑的老翁,把苦难腌成下酒菜,将沧桑酿成桂花酿。
若将人生比作长卷,渊明是水墨写意,留白处皆是孤清;东坡却是工笔重彩,点染间尽显温情。现代女子要的,或许不是南山下的草庐,而是雪夜归来时,有人为你掸去风雪,共话巴山夜雨。就像朝云葬在惠州西湖,墓碑上不题"苏东坡妾",只刻"姬人王朝云",这分懂得与尊重,比任何海誓山盟都动人。
暮色漫进办公室时,我合上教案。窗外的晚霞像打翻的胭脂盒,染红了半边天。忽然懂得,真正的爱情不是仰望星空的痴迷,而是并肩看人间烟火的温暖。若真有来生,倒愿嫁与东坡这样的男子——既能共赏西子湖的烟雨,也能同熬市井巷的烟火,把每个平凡的日子,都过成诗酒趁年华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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