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鲁壹点客户端7小时前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街上被一层薄纱般的雨雾笼罩着,行人寥寥。我在倾诉会所里临窗而坐,桌上的红茶正冒着袅袅热气,我手中翻看着一本《读者文摘》,沉浸在文字的世界里。
这时,她推开了门。门口的风铃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在门口收拢了雨伞,立在门边,身上还带着些许雨丝的湿气。我抬起头,微笑着示意她过来。我们临窗对坐,我给她也倒了一杯茶。
她看到我读的杂志,眼睛亮了一下,说:“我有空也喜欢看看闲书。小时候看小画书,上了中学看琼瑶的小说,现在喜欢看国学类的书。”我笑了笑,从旁边找出一本往期的杂志递给她。她随手翻了翻,然后目光投向了窗外。
“我生活在那样的家庭环境里,身体又弱,四十多年前的农村孩子只有上学这一条出路。”她的眼神中带着回忆的光芒,“我上学后就如饥似渴地从书本汲取知识。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班上有个男生,他家开小卖部,家里有好多小人书。每天他都会带一本小画书来学校,我就每天都能看一本新画书。”她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我的作文水平提高就是因为看小画书多。老师布置的作文作业,我随便写写就能得到老师的好评。真的是看的多了,下笔如有神。小学阶段的学校时光,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纯真的年代。“我的作文写得好,老师每每当范文在班上读。老师对我格外关心,同学们对我充满羡慕和友好。我这个在家庭里的‘鼻涕头’在学校里竟然成了‘学生头’呢。我当过班长、学习委员、劳动委员、纪律委员,还做过学校少先队大队旗手。”她的声音里充满了自豪,“我打着少先队队旗走在队伍的最前边,我的左右两边还各有一个护旗手。我可喜欢上学了,总是早早地就到校,星期天也去学校写作业。”
“那时候农村土地已经实行了家庭联产承包制,父亲的病也在多方求医问药下好了。家里天天吃白面馒头,我的个头也蹭蹭地长,我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就长了不少呢。我娘说:‘眼看着像水葱一样地长。’”她笑着说道。
“我哥哥呀,他上到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有一次不知什么原因挨老师罚站,竟然爬到树上去了。”她忍俊不禁,“他往上爬,他的老师往下拽他,他就像猴子一样蹭蹭往上爬,老师只拽下了他的一只鞋。全校师生都围着他看呢。”她摇了摇头,“后来怎么下来的,我现在也想不起来了,想必老师也怕出事,允诺不惩罚他,他就下来了吧。”
“不过他的老师想出一个好办法,让哥哥当纪律委员,让他负责班级纪律,他就不好意思违反了。别说,这个办法对哥哥还真有效,哥哥从此收敛野性,变得爱学习了。哥哥小学五年级的时候也当上了班长。我比哥哥矮两级,我们都是班级的班长。”她的眼神中满是欣慰。
“老师见了父亲母亲就各种表扬,父亲母亲终于觉得自豪了,对我们上学很支持。我周末说去学校写作业,父母从来都是支持的。家里的收入比在生产队的时候高很多,买了收音机、自行车、缝纫机。”她的眼神变得更加柔和,“我们那时候可爱听收音机里刘兰芳播音的小说《杨家将》、《岳飞传》,还有袁阔成的《三国演义》。知道演员王刚吧,他还播过小说《夜幕下的哈尔滨》呢。”
“是啊。”我附和着,看着她愉悦的神情,知道她今天心情很好。
“我那时还爱听收音机里的小喇叭节目,里边有孙敬修爷爷讲故事,匹诺曹的故事、小红帽的故事,还爱听星星火炬节目。放了学我们就往家跑,生怕错过小说节目。收音机真是个宝贝,伴随我们贫瘠的童年,给我的童年开了一扇窗,让我知道了许多做人的道理。”她轻轻抚摸着茶杯的边缘。
“我和哥哥学习好,父亲和母亲终于觉得在家族中能抬起头来了。有一次小姑姑回娘家来,爸爸当着我的面自豪地对小姑姑说:‘在学校当班长,老师总表扬她,作文写得可好了。’我还记得小姑姑第一次充满爱怜地看着我,从兜里拿出糖给我。以前小姑姑来只是象征性地给我几块糖,那次小姑姑给的糖格外甜。”她不由自主地舔了下嘴唇,似乎还能回味到那糖的甜蜜,她的嘴蠕动着,似乎在咽下口里的唾液,我能感觉到她的心里此时还被那甜蜜温暖着。
“爷爷奶奶也似乎不再那么冰冷了。爷爷再在我面前说娘‘半吊子’,奶奶会用眼神制止他。奶奶从来不对我说娘不好,虽然她对我并不亲。奶奶在这个大家庭里就像传统的婆婆一样,不说谁好也不说谁不好,对谁也不亲,对谁也不远。我跟奶奶之间总觉着隔着一层,奶奶孙子孙女十几个,想疼也疼不过来。爷爷嘴碎,唠唠叨叨个没完,所以并不受到尊重。”她轻轻叹了口气。
“想想小学时光真让人怀念啊。父亲母亲起早贪黑种家里的责任田,粮食打的大囤满小囤流,种的棉花卖了钱。娘给我们添新衣,买新鞋,他们也不因为钱整天闹别扭了,拌嘴是免不了的,但拌几句嘴就拉倒。哥哥不再惹祸,不再被找家长。大家庭似乎有了亲情,娘说他们不是的时候也少了。”她的目光中充满了对那段时光的眷恋。
此时,窗外的雨还在静静地下着,仿佛也在倾听着她这段美好的回忆。
壹点号 梅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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