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端新闻客户端07-14 22:32
#创作挑战赛九期# #2025新星计划1期#
子路记
风从卞邑的野豌豆地里来
带着未驯的草腥气——
你是野地里长出的青铜枝桠
冠上雄鸡毛还沾着晨露
腰间豭豚牙在布衣下硌疼
（母亲临终前攥着你衣角：
"仲由啊，要像竹节，直些，再直些"）
你总在杏坛外徘徊
粗布衫沾着晨炊的黍稷香
听夫子讲"仁"时
指甲缝里的田泥簌簌落进竹简
曾皙的瑟声忽然顿住时
你正搓着粗粝的掌心
说要使老者安之，朋友信之
——像给邻家阿婆挑满水缸
像替卖薪的老丈付酒钱
暮春的雨落进泗水
你跟着夫子周游的车辙
把"礼"字刻在车辕上
有人笑你"好勇过我"
你便解下腰间未开锋的剑
在青石板上划出火星：
"君子死而冠不免！"
（那时你不知道
这誓言会在十九年后
成为卫国城墙上的月光）
卫难来得突然
蒯聩的刀光割碎了子羔的劝
你提剑冲进乱军时
冠缨还系得端端正正
血在青铜剑鞘里慢慢凝固
染红了半枚未及系上的冠缨
（临终前你摸了摸发冠
像摸母亲临终前的手：
"君子...死...冠不免"）
两千年后的风穿过泗水故道
仍在辨认你布衣上的补丁——
那是孔子说"由也喭"时
你低头缝补的，最朴素的星子
而野豌豆仍在抽芽
像极了你当年
攥着母亲遗训奔跑的模样
粗粝，滚烫，带着
不肯弯腰的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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