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流新闻4小时前
一则农村春节拜年的视频,勾起了一段我儿时回老家过年的回忆。从未仔细回忆过这段往事,在这个洒满阳光的冬日假期午后,细细想来,竟带着高粱饴的甜香。
忘了我当时几岁,从家里仅存的一张照片判断,应该还没有上小学。
印象中,那是父亲唯一一次带着我们姐妹外出游玩、返乡过年。那绝对是我有生以来经历的最拥挤的一次春运,虽然那时根本没有“春运”这个词。兰州火车站的站台上人山人海,寸步难移,我是被父亲从绿皮火车打开的窗户中塞进车厢的。坐硬座去北京?不记得了。只记得那一晚我是被塞在硬座长椅下的皮包上睡的……那是第一次去北京,要是没有照片佐证,我几乎记不得,竟然在小时候就去过首都。可惜所有的记忆都不在了,只凭借此行唯一一张照片,记得我们一家确实与颐和园的麒麟雕塑合了影。
接下来,怎么从北京到郑州,最终回到老家——焦作市武陟县,已经完全没印象了。只记得走进的第一个院子是黄土坯的墙和一扇铁门围起来的。还没反应过来,我们就被几十个人包围了,只记得他们脸上的笑和脱鞋暖脚的炕,那么温暖,大家叽叽喳喳地说话,我一句听不懂。
父亲是他那辈家中最小的孩子,大伯、二姑、三姑,还有一众远房亲戚都在河南,每家都十几口人,光大伯家就有8个孩子。接下来的日子又忙碌又欢乐,每天我们都会去一到两个亲戚家,可能是因为我们远道而来,感觉无论走到哪里都有几十人簇拥着,热情地笑着,虽然那时我几乎听不懂河南话,不太知道他们在唠什么,一边兜里满满的大虾酥、高粱饴,一边兜里还有一把皱褶着还没来及整理的压岁钱,简直让我乐开了花。
这些绿色两角的、紫色五角的纸币,都是我一次次磕头拜年收获的,直到有一天,感觉跪下去膝盖疼得能掉下泪来,才后悔不迭。我一定是被这从没见过的热情场面感染了,再加上压岁钱的诱惑,竟连膝盖肿了、额头青紫了都浑然不觉。可见,当时的我多么开心。虽然我依稀记得那些压岁钱后来都被父亲无情地没收了……
乐开花的还有一件事:有次在村里和一群小朋友蹲在院子里挖土玩,突然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孩子跑到我面前,亲切地用河南话喊道:“姑,恁来了。”我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紧接着周围的孩子在叽叽咕咕给我解释着,为什么我比他小,他却叫我姑姑,如何如何……想象一下,当时我的表情一定很懵。在家排行老幺的我哪受到过如此礼遇,所以我才会对这么件小事至今记忆犹新吧,当时满心的骄傲。
在院子里露天制作五花肉白菜粉条大锅烩菜的香气、被亲戚们簇拥着走到哪里都热闹非凡的场面、被好多比我大或跟我同龄的孩子当作长辈称呼……那年春节,真是太热闹、太独特、太温暖,毕生难忘。
文丨秦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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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刘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