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蚊记
人类与蚊子的较量,或起于首滴血被吸食。这渺小飞虫,如远古刺客,以吸管为刃,以嗡鸣为号,于亿万年里,将吸血游击战,打成与人类共存的“史诗之战”。
武汉服役时,“人虫大战”难忘。当地害虫里,蚊子联合跳蚤、蚂蝗组成“海陆空三军”,搅扰营区。
跳蚤似“陆军小刺客”,如黑芝麻粒,弹跳惊人。夜入蚊帐,专叮脚踝、腋下等柔软处,叮咬如针尖轻戳,待抓时已蹦入草席缝隙,留下红肿瘙痒。一次整理被褥,掀开枕头,跳蚤嗡然弹起,在阳光下如“吸血小导弹”。
蚂蝗乃“水下杀手”,潜伏稻田泥浆。夏季插秧,裤腿入水,便有滑腻之物贴附。可见黑蚂蝗往膝盖爬,吸盘紧吸,甩不掉。扯下时伤口已渗血,它却腆着圆肚钻回泥里,嚣张至极。
蚊子则是“空中霸主”。武汉蚊子个头大,翅膀一拍“嗡嗡”响。傍晚成群在屋顶盘旋,如乌云遮天光。有晚我腿挨蚊帐睡着了,晨起大腿红包如“阅兵方阵”。
公蚊子似愣头青飞行员,发现目标,直线俯冲,等你听到它的那声嗡,早已落在你的皮肤上。母蚊子则像裹糖衣的女间谍,飞行翅颤轻,“嗡嗡”带柔情,绕人时爱贴耳,像在骗色挑逗。
那天熄灯后,枕边蚊鸣如“轰炸机预热”。我拉亮台灯,见墙上黑芝麻粒似影子,正对着我手腕血管“瞄准”。抄起灭蚊拍,“啪”地拍下,墙面绽暗红“小花”。原以为没事,晨起枕巾却洇月牙状血迹,这贪心蚊子驮着人血丧命枕边。
人蚊大战的启示是什么?我们一边咒骂,一边与蚊子共居天地。生命奇妙,在于在对抗与共存、厌恶与无奈中,我们学会与不完美世界和解,哪怕对手是小小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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